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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北京广播电视台生活频道《医者》栏目】潘守东 生之所往 医之所仰
时间:2022-11-19 科室:麻醉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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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守东

主任医师、医学博士、硕士生导师

首都儿科研究所附属儿童医院麻醉科主任


首都儿科研究所8层手术室,平均每天要完成41例手术,每年完成15000台手术。“外科医生救命,麻醉医生保命”这句话,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。

“麻醉最大的误解就是认为麻醉医生打一针就走了。麻醉医生现在最重要的角色,是保障病人术中的安全,不管是出血,还是脏器功能的损伤,内环境的变化,这些变化麻醉医生随时都要处理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在手术室内,一秒的时间,就可能是悲剧与胜利的分水岭。包括孩子麻醉操作难度的提升、孩子术后行为的改变、麻醉和手术相关并发症等一系列问题,都让潘守东清楚,专业技术上的出类拔萃,其实是一种道德要求。这里,是真正的战场。

小飞,只有两岁零四个月。三个月前,家人发现小飞的腹部有些肿胀,刚开始以为是孩子吃多了不消化,但几个月下来,也不见肚子变小。就诊后才发现,原来在小飞只有14公斤的瘦小身体里,竟埋藏着一个近20公分的巨大肿瘤。

“因为这个孩子,瘤子非常大`顶天立地´。上边是到了膈肌,把肝已经顶成个`饼´了。底下到了盆腔,也是到了左侧腋前这个位置。就是相当于,整个肚子里边占满了。”——武玉睿采访

潘守东的担心来自最直观的两个字——出血。巨大的肿瘤,使得包括肾动脉、肾静脉、侧支血管在内的大量血管都围绕在它的周围,为其提供血液。而这意味着,取出肿瘤切断、结扎时,必会引发大出血。

“术前我就跟武主任商量,这个小孩瘤子确实太大了,400毫升血可能不太够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大出血,需要快速补血、补液,潘守东为小飞准备了三条粗大的静脉通路。血压监控准备完毕,相当于小飞身体一半血容量的400毫升血液,也已就位。潘守东,即将迎来一场“血战”!

小飞的腹腔被打开后,呈现在众人面前的,是一个被血管紧紧包裹住的肿瘤。

随着血管与肿瘤逐渐分离,小飞的出血开始增加,血压不断降低。潘守东紧盯着监护仪,准备随时调整药物剂量,将小飞的血压维持在一个正常水平。但就在瘤子取出的片刻,问题出现了。

“切断的时候都会有出血。当时瘤子已经拿掉,瘤栓还没取,我们的四百(毫升)血就输完了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但此时,从血管中取出瘤栓这一关键步骤已经启动。

考虑到血压降低带来的风险,潘守东立刻与武主任商量,稍作停止,他需要紧急去血库申请加血。面对已经打开的胸腔,武主任调整步骤,改为率先清扫周围淋巴结,等待血库调血。

这不仅是一位专业麻醉医生的判断,更是对手术时机的把握、手术节奏的控制。而这也依赖于术中麻醉医生与外科医生的密切交流,以及对彼此专业的高度信赖。

“我们当然希望这个过程越短越好了,外科医生肯定也知道是越短越好。但是如果它不好取,比方说这个瘤栓跟下腔静脉,粘得非常厉害。那麻醉医生需要做的,就是要尽可能地把患者血压维持到相对正常的状态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之前准备的三条粗大静脉通路派上了用场,潘守东通过中心静脉为小飞快速大量地输血,他要保住小飞的大脑、心脏、肝脏、肾脏等重要脏器的供血,同时为主刀医生提供最佳的手术条件。

另一边,武主任有条不紊,下手稳健。在所有人的通力配合下,仅用了10分钟,就成功将小飞血管中的所有瘤栓全部取出!

切除后的肿瘤经称重,达到1.75公斤。手术终于顺利结束了。

但潘守东的工作还没有停止,在止血、关腹之后,镇痛、转运、和ICU医生交接、术后随访等等一系列的工作,等待着麻醉医生的守候与陪伴。

或有人所不知,外科手术的历史,实则要远远早于麻醉的历史,在麻醉诞生之前,外科手术可以称之为一种“酷刑”。

直到现代麻醉学诞生,外科手术才真正进入了无痛时代。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》曾评选过去一百年里最重要的医学发现,其中排在第一位的,就是现代麻醉学的诞生。

“小李飞刀,一刀三命!一个外国人,做这个截肢手术,他很快把病人的肢体给截掉了,因为大出血感染,这个病人死掉了。同时他那个刀太快了,就把旁边一个助手的小手指头划破了,因为感染这个助手也死掉了。旁边有一个人吓死了。现代麻醉学诞生之前其实外科就已经有了,那时候比外科医生谁的技能好,就看谁做得快,因为快的话你痛苦的时间就短嘛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但麻醉的发展远没有医生们期待的那样迅速。直到二战时期,伴随着肌肉松弛药的使用,麻醉医生才发现了气管插管这一重要的生命支持技术,麻醉的历史就此真正发生改变。

“全身麻醉都是要管理气道的,要么气管插管,要么用喉罩,总之是要管理气道。因为在没有肌松药之前,在麻醉学早期时,死亡率很高。那时候有很多病人,实际上是因为反流误吸,在麻醉状态下,他是没有意识的,是不能吐出来的,然后他就呛到气管里去了,之后轻了就是肺炎,重了就是把气管堵上,就窒息了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控制气道,使得麻醉医生可以更好管理病人的呼吸,进而,一些刚刚吃完饭的急诊病人,也可以通过麻醉进行手术。之后,麻醉进入了飞速发展时期,这也使得麻醉医生逐渐被患者所熟悉。而潘守东,正是其中的一员。

“我小时候也非常淘气。上三年级的时候,有一次爬树从树上掉下来,右手粉碎性骨折,就送到镇上医院去。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,有两个成人,一人拽着这一边,一人拽着另一边,就要给牵拉复位。这个骨折的疼和这个牵拉复位,到现在我还印象深刻,真的是刻骨铭心。所以我也不希望现在的小朋友在经历这些治疗的时候,他们还有这样的痛苦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1996年,潘守东顺利考入中国医科大学六年制日文临床医学专业。2002年大学毕业后,准备报考儿研所,但当时的麻醉科还处于比较初期的阶段,科里7人,只有科室主任一个男性。麻醉科主任列出了三个条件:一、只要一个人;二、只要男生;三、只要第一志愿。而恰恰是这次选择,潘守东首选的就是麻醉科。

“我们打比方,麻醉它就和航空母舰一样,(舰载机)再先进,你还得在这个平台上起飞。潘主任他不光服务我们这个科室,和各个科都在协作。所以说呢,要求他的知识面很宽。他有个习惯,拿小本整天记,特别认真。所以说呢,他知道你手术的步骤,知道你手术的关键点,在什么地方。”——武玉睿采访

在手术的大部分时间里,麻醉医生都是最为沉默的那一个。他们要集中精力,观察到每一个致命的细微变化。有时,麻醉医生的沉默,却是外科医生最为安心的信号。

“我们麻醉医生,就是做得多说得少,你感觉不到我工作的存在,就是我工作的价值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“经常说的一句话,叫外科医生治病,麻醉医生保命。好的外科医生加上好的麻醉医生,那合作起来是一种享受。”——张辉采访

“一个小朋友可能两岁左右,我们做完手术之后,他就苏醒了,苏醒之后,我们把小朋友送出去交给家长,他就跟爸爸妈妈说,他说`爸爸我不小心刚才睡着了´。我就感觉很有意思啊,因为整个过程,对他没有任何心理的影响,他就感觉睡着了,现在醒了又看到爸爸妈妈了,这也是我们追求的最高目标。”——潘守东采访

1989年,卫生部发布文件,让麻醉科一举成为与内科、外科、妇科、儿科并列的二级学科,这意味着,中国的麻醉科开始拥有了自己的全新赛道。经过30余年的发展,中国的麻醉技术已与世界完全接轨,到了2019年,儿研所开放日间手术中心,这一观念上的重大变革,正与舒适医疗、快速康复等诸多举动,共同推动着中国麻醉事业的大步前行。而潘守东与他的麻醉团队,也将步履不同,加速奔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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